秋叨鱼

【荼岩】生沙

 

 

痛苦不是丢失了什么。

痛苦是得不到。

 

BGM:漂洋过海来看你

 

01

 

安岩站在安检台上,被机场安保人员上下其手。人员紧张,分到给他搜身的罕见的是个漂亮妹子,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在他腰上绕着皮带转一圈,声音柔柔地说道:“转身。”

 

他的牛仔夹克脱下来过检,上身就一件棉短袖。安岩一边转身一边想,我靠,美女不摸腰了吧,好痒啊。

 

转过去之后他正对着妹子,姑娘很敬业,蹲下去去摸他裤管,都检查完了才抬头,然后就看见他衣服上清清楚楚神荼的大头像,没忍住多瞟了两眼。

 

安岩心想神荼这哥们变成二维图像怎么还这么祸害人间,一边摸着脑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。这时候听见探测检查那边有安保人员喊:“这个黄色的双肩背包是谁的?”

 

安岩回头看了一眼,忙说:“哎,是我的。”

 

安保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小哥,眉眼有种青涩的严肃。他拎起包示意了一下要开包检查。安岩说行,正想八成是因为毛蛋,就听到对方问:“有携带仿真枪械吗?”

 

安岩愣了一下,看见人家开始翻包拎出那把水枪,才反应过来,笑了两声说:“啊,就一个水枪,给我一个……侄子带去做礼物的。”

 

那个被小哥拎出的枪破破烂烂的,是安岩在淘宝上订的一支很幼稚的枪。做工很不精细,有时候扳机会卡,有的时候会漏水。它像其他的玩具水枪那样上着黄色的漆,可零件接缝的地方颜色混在一块,有时候安岩看着那弯弯扭扭的黄蓝交界,除了用一声叹息怀念神荼送他的枪,都不知道说什么。

 

神荼给的那把枪在一次打斗里被人砸坏了。当时他在一处遗迹和人抢线索,对着人叩了扳机。他没用灵能,枪里也没有实质的子弹,最后不过是渍了别人一脸酒。随后那人就冲过来一手制住安岩手腕一手夺过了水枪。安岩亲眼看见对方把枪砸了出去,然后踹了他几脚。之后安岩被胖子救下来了,他冲过去捡枪,那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,结实得很,别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,就是卡酒瓶的卡槽变形了。安岩试了好几次都没法让它变回来,最后他握着枪仔细看了看,把水枪塞回了包里。酒洒了一地,安岩想好可惜啊这可是他最后的二锅头存货了。想着他突然有点泄气,对胖子说:走吧。

 

重置装备的时候安岩连高仿的玩具枪都没买。用胖子的话来说,上面花里胡哨的零件全都没用,要它只是徒增麻烦。如果他买的这把破水枪有任何好处,那就是它有一个很大的水膛。但是接水口很小,每次安岩要灌酒进去都会流自己一手。说不上是漏的还是洒的。红的白的黄的,他不可能背着二锅头满世界跑来跑去,于是试了不少地方的当地酒。白酒都挺好用的,鸡尾酒也不错,但是太贵。最好用的总是二锅头,可是他不是总能买到。

 

有的时候安岩会想神荼那把水枪究竟是从哪家店买的,怎么他在网上找那么久都见不到一个相似的。他找不到神荼本人也就算了,连枪也找不到,他想着就觉得自己有点没用。

 

那水枪看着实在太废,安检小哥看了看那把枪,撇了撇嘴,放他走了。

 

这时候安岩心想,神荼送他的那把枪又不漏水又方便又不被安检拦,自带运气BUFF。等见到神荼,第一件事一定要问问他在哪里买的水枪。

 

02

 

如果他有个见神荼之后要完成的愿望清单,第二项应该是装个逼。

 

根据他观摩神荼耍帅的经验来看,认为装逼之法有二,一是凭狂霸的实力天雷勾地火地拽,二是以酷炫的细节润物细无声地帅。安岩自问一辈子也做不到在神荼面前能凭实力出彩,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练细节。所以窗外阳光刺眼,安岩开着空调坐在酒店房间的床沿,一言不发地练枪花。

 

好麻烦。

 

转手腕枪易脱手。而且看起来傻。安岩试图用手指拨动枪支在掌心旋转。他收指慢,枪转一圈就在消瘦的指节上狠狠砸一下。每次都砸在同一个地方。疼,然后是一种麻木般的冷,碰一下会像是冬天将冰冷的皮肤送到热水里那样刺痛。他皮肤不显,第一天疯魔地练完之后看,只有一点红印。第二天起床,发现那里在皮肤底下迸出了一片小血点,在指节发疹一样紫了一片。

 

安岩买了一卷医用胶布,往指节上缠。他忘了买剪刀,手使不上力撕,最后上嘴咬的。咬完呸呸两声,想,真他妈苦啊。

 

他找神荼找了半年,枪就学着转了半年。一支枪怎么样也能练到开窍。但是他后来改用双枪,双枪难的是转得齐整利落,往往顾此失彼。新枪坚硬,打着更疼,他两个手的骨节又粘上了绷带。到这时候安岩已经不再想着装逼,只是养成了一种执念,就如同找神荼一样,早早就已经忘了缘由,只记得要做这件事。像是在黄沙中顶风奔跑,生怕一旦停下就丢失方向,也怕停下就会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方向。

 

转了半年之后,安岩在一辆卡车上开窍做到两手枪支同步的。那辆车在山路上颠簸,不知道哪次晃动帮他完成了动作。紧接着又是一颠把枪磕到了安岩颧骨。安岩疼得眼睛都红了,赶紧收了枪。一个阴天的晚上。他猜昏暗的夜晚,山路以及车大概和自己有缘分。善恶他也说不清。

 

03

 

他那张清单其实还有很多内容:揍一拳,哭一场,亲一下,抱一个。写了改改了写,有时候上一秒还在想象着场景下一秒就全忘了。这幻想总是天马行空,但是却像是吊在他这个执拗的驴脑袋前的胡萝卜一样让他欲罢不能。他也不知道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下再次见到神荼,但他想各个情形都排演着总是好的吧。想想说说什么话:好久不见啊,操,你是真的吗,我想你,神荼你不解释清楚别想跑了,靠溜那么快我又不催债,是你吗,别走。说什么呢,说什么都不合适。但他应该总能想到一句比沉默更能包罗万象的句子吧。总不至于等到最后真的看见神荼温柔地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手来,会屏息到难发一语。像是一个长久失眠的人终于入梦,担忧着一声呼吸就要让他醒来。

 

04

 

安岩睡觉不是很规律。他几乎没有做过梦。有的时候太累,到觉得做梦都觉得疲惫的程度,昏昏沉沉地睡,像是毫无知觉地死了一天。有时候连着熬好几天的夜,窝在小公寓里瞪眼看天明,午饭懒得出去吃,趴在电视前睡一觉,往往在来得及做梦前就醒了。既然梦都懒得再他脑海里走一遭,遑论闹失踪的神荼。

 

但其实在这半年里他见过神荼。尽管是在喝下黄泉水之后的见到的幻象。

 

那三天安岩待在公寓里,在练着手绘灵力弹。他在网上订了橡胶子弹,玩具枪专用的,塞在墙角,然后照着五年馗道三年开窍上面的图样画符文。墨是特制的,加了他自己的血沾灵能。他怕影响手指稳定性不敢割在胳膊上放血,咬咬牙挽起裤腿在小腿上划了一刀。没老师教他,他自己练着很快耗完了子弹,又上网订了两箱。快递小哥送到楼下打电话让他来取,他颤颤巍巍瘸着腿下楼搬箱子,回来用肩膀顶开门就看见神荼斜靠在墙上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

安岩楞在门口,手里抱着箱子挪不动地方。他腿吃不上劲,胳膊也累软了,一个踉跄摔了一个箱子下来,没砸到脚,但是磕到了伤口上,裤子被渗出来的血弄湿了一片。

 

安岩骂了一声,进屋扔下箱子关上门,看到神荼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,他突然就很想揍他一顿,也很少大哭一通。他其实清楚地记得张天师对他说这几天见到的东西都当不得真,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忿,他心想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呢。他喊妈的神荼你也不说来帮我一下,这他妈绝对不是真人,来个冒牌货,不能来个贴心点的吗?

 

那个神荼的幻象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不发一语。安岩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,来来回回踌躇着不知道做什么。他忍不住看神荼,哪怕知道他是假的。末了他掏出手机匆匆照了一张相,翻图片时看到最后一张赫然是神荼靠着墙,看着屏幕。安岩吓了一跳,凑过去戳戳神荼的脸,捅到了墙。他又看照片,发现那是他保存的江小猪在柬埔寨照的照片。安岩撇撇嘴,不知道想着什么把那张照片设成了手机背景。设定完了他觉得怪怪的,又懒得换就没管。然后他赌气似的不再理那个幻影做到桌前又开始画符文,一直没睡觉,中间吃了两盒泡面和一个没过期的卤蛋。他吃卤蛋的时候毛蛋出来了在他眼前叫了两声。神荼一直没有说话,还是站在那里。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安岩困到眼皮都掀不起来,但他坐在书桌前打着台灯,迟迟不肯上床。那个神荼的幻影还靠在他面前的墙上安静地注视着他。安岩盯着他看,想,我看一看又怎样呢,可能之后再也见不到了啊。他知道如果是真的神荼,肯定不会放任他这样熬夜,他知道那是假的,可又怎样呢,面对神荼,他总是什么办法都没有。

 

他无法责怪他,无法怀疑他,无法忘记他,无法放下他。原因另谈,他就是做不到。

 

他还记得之前的真实的神荼。可以单手拎着他扔上床,另一只手利索地拉起被子帮他盖好逼他睡觉。而他如今万分执拗盯着那个幻影,像是在等一个回忆中的人穿过时间的风沙,将他赶入睡眠。

 

 

05

 

画的灵力弹用作对付人,其实要比对付妖物多。

 

他枪里装了真的子弹,不多,但是有。允诺帮忙找的子弹。也是这帮朋友在他那把淘宝买的水枪坏掉之后勒令他换把好枪。他们告诫安岩起码要有点东西防着人,于是背着THA给他配了一些金属子弹。新枪可以换挡,安岩就省着用真弹,其他的大多是塑料或者橡胶的灵力弹。

 

安岩不太敢拿真弹打人。他不敢杀人。这件事在以前想不过是个两个字的不痛不痒的词语,但是如今他握着枪,只要档是真弹,他就会无法控制地手抖。他第一次真的开枪用子弹打人,是在一个秘境被一个落单的雇佣兵追着要抢劫的时候。他叩了扳机,射出的子弹没有他灵能的红光,在暗沉沉的墓道阴影里命中了那个雇佣兵。安岩在黑暗里听到枪响的声音和一声闷哼以及肉体倒地的声音。

 

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若冻结,怕到开始犯恶心,吓得慌不择路地跑掉。跑进一条死路不得不停时他才止步,撑在膝盖上干呕。然后他在窒息般的安静里想起来他根本没有换挡,射出去的是符文画失败的塑料子弹,那个雇佣兵可能只是昏迷了。

 

但即便如此,安岩还是缩在那个角落吐了很久,等他什么都吐不出来,难受到两眼发花头昏脑涨的时候才停。他站直身子灌了两口水漱漱口,又沿着来路跑回去。他找遍了那处秘境,可是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和神荼有关的线索,最后又绕到了那条他打中雇佣兵的墓道。雇佣兵瘫在地上,安岩上去闭着眼睛两枪托对着脑袋砸下去。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,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。他不敢去摸脉搏,只是靠在另一边墓道墙壁上滑坐到地上开始哭。这是他在找神荼那半年里唯一一次哭。他说不上原因。

 

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事。那时候他妈妈还在,一个雨天妈妈牵着他的手回家。路上他看到一个男生呆呆地站在一座古雅的府邸门前,他想去问他为什么不回家,妈妈把他拉走了。回到家之后他想到那个男生没有雨伞,外面雨下得好大,让他感到一种深刻的不安。他趁着妈妈在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做饭,在机械噪音和雨声的掩盖下拿着两把伞出了门。可是等他跑到那座府邸前时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。小安岩站在雨里打着伞,四处环顾着想找他,无果。最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,妈妈着急又生气,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安岩,他便开始哭,哭了很久,哭得很伤心,就像这次一样。

 

06

 

其实在他那把水枪坏了之后,他没想接着用枪。胖子他们帮着联系了一个师傅。师傅问他:你想学什么?

 

安岩不想用枪了。他也不想用剑。说不上是因为想抱怨神荼还是想避开和他相关的事物。安岩想了想,说用刀吧。师傅就走进自家厨房,从刀架上拿了一把水果刀递给他。

 

一把白色的陶瓷刀。轻,薄,锋利,外面裹着黑色的橡胶刀鞘。安岩试探着把它夹在手心旋转,刀总是掉在地上。有时候刀鞘掉下来,瓷刃在手心刻出一道掌纹。

 

师傅每次都阻止他,用挠后背的老头乐啪一声打上他手腕,说:不准转。

 

安岩有点委屈,说道:见过太多次了,忍不住。

 

师傅看着他有点恨铁不成钢。搔痒的木条一次次打过去,最后他放弃了,对安岩说:“给你把枪吧。好歹有个洞,不容易掉。”

 

于是朋友们帮衬着特制了两把枪,很牢固,可以抗子弹。安岩握着那两把枪想,我就是不想用枪才学的刀啊。原来他嫌弃哪吧枪都不像神荼送的那把,现在他嫌弃每支枪都和他送我的那么像。为什么每一把都这么像,安岩想,不科学啊。

 

07

 

安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神荼。有时候他在等飞机的间隙,去厕所放水的时候突然会回忆一下。他觉得好像这时间地点有点不够尊重人,但他只剩这点空闲了。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疲惫的神经只刻下了神荼这个名字,而已经忘了神荼的样子。其实他还知道神荼有一对干净透彻的蓝色眼珠,有上翘的睫毛和上挑的眼角,手指消瘦纤长,黑发柔软,嘴唇看起来也一样。其实每一个细节他都还能回忆,只是他丧失了拼凑出全景的能力。他去找江小猪照的照片,一张张看过去,上面的神荼和他记得的一模一样,可他越看越觉得陌生,陌生得像是他臆想出了一个人,陌生得像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。

 

安岩问自己他会在找到神荼之前就忘了他吗?会不会神荼这个人已经消散在了他的感官中,会不会其实已经找到过他,只是对于见到那个人时的种种感触已被遗忘,他便放任神荼滑过他的视野再次融入人群?

 

后来即便安岩将神荼印到了自己衣服上,也无法再对这个人感到熟悉。他觉得越来越陌生,想问别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 

瑞秋说是因为他把神荼刘海印反了。安岩想不是这个原因,陌生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个。他开不了口,只是觉得恐慌。大概是因为迷失。像是有一次他被人流挤在十字路口的一边,他看着汹涌的车潮和林立的高楼大厦,突然开始恍惚,他觉得他走过这个地方。他已经走过无数次这个地方了。陌生城市的街角,陌生语言的嘈杂人声,陌生的灯红酒绿和光怪陆离,都是这样地相似。它们一模一样,遍布世界,却令人熟悉地都没有神荼的影子。

 

为什么?他想,世界70亿人口,他要找多久才能找到神荼?安岩扥着自己的衬衫,异常困惑地想,这小子长这么帅,没道理别人见过会没印象,那怎么他找了这么多地方,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?

 

08

 

说起来,安岩其实也就认识了神荼几个月。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字面意义上地打打闹闹。日常记忆不多。最深刻的还是醉酒时候的记忆。其实挺讽刺的。

 

那时候他喝醉了,神荼送他回去。其实他神志已经不太清醒,神荼单手把他甩到床上,另一只手拉上被子。安岩一开始还乖乖的躺着,神荼要走时却垂死病中惊坐起,从床上弹起来拽住神荼的夹克,先是嘿嘿嘿笑了几声,然后说道:“你你你你,不把话说清楚,你别想走。”

 

神荼敛着眉眼扥自己的衣服,安岩干脆整个人挂上去,嘴角往下撇,又说:“你,你别走。”

 

神荼无奈,拍拍他的后颈,说道:“安岩。”

 

现在回忆起来安岩特别想穿越回去问问大哥你叫我名字,是说你会留下还是说你要走?有话能不能说清楚。如今他觉得应该是要走的意思,可如果真是这样,当时安分下来睡过去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。

 

09

 

神荼离开的时候大多烟灰散漫。在埃及,石门落地的时候溅起了许多风尘。神荼的身影消散在风尘里。安岩觉得自己眼睛一下子就红了。不是说多想哭,就是疼而且痒。努力了半天都眨不出眼泪,风沙涩涩地积在眼中,揉不得,走不了,像是突然开始疼痛而不得碰触的一道隐伤。

 

喝完黄泉水之后看见的幻象神荼也是这样。第三天的时候安岩不过眨了下眼睛,再看去时就没人了。他看了三天靠着墙的神荼,觉得没有他才是幻觉。安岩从椅子上猛地坐起,抻到了伤口嘶了一声。他走过去摸了摸墙,又掀了掀被子踹了踹床底,这才信那个幻象消失了。三天没打扫屋里积了一层灰,被安岩这么一搅散到空气里,呛得他直咳嗽。一边咳着他一边看了看闹钟,然后他想这不是还没到三天吗,还差着四个小时啊,怎么人就不见了呢。

 

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又找了一圈。他在各个遗迹中找了很多圈。他沿着神荼的足迹绕地球找了一圈。茫茫灰尘中,他依旧找不到那个身影。

 

10

 

安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神荼。他不敢想。但他又忍不住去想。慢慢的他有点丧失动力了。晚上睡觉前,他也懒得再去回忆神荼的样子,懒得再去排演相逢的场景,懒得试图在梦里能够再见他。就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做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梦,梦里他成功找到神荼,成功耍了一把帅,成功转出了两把枪完美的枪花。然后他去瞥神荼的神情,却发现神荼压根没有看他。

 

安岩快气傻了,他想我好容易装个逼你他妈还不看,怕老子比你帅吗?枪真他妈难练啊,你知道我为了把这两把枪转得整整齐齐练了多久吗?

 

他在神荼背后咬牙切齿,这些事他不想说,又觉得要让神荼知道。他这么纠结着活活把自己气醒了。

 

天色依旧昏暗,沉沉似有风沙。安岩坐在床沿,又开始转他那两把枪。他想起来学枪的时候老师说:其实你的子弹打偏了多少都没必要在意,你需要在乎的,不过是最终有没有击中目标。

 

安岩颠颠手里的枪,想着神荼苍白的侧脸和手指,想他还要打空多少弹夹,才能将一发子弹送出离别时的风沙,命中他瞄准的那个心脏?

 

 

 

END

 

脑洞来源是贝希摩斯庄园里安岩耍个枪花然后去瞅荼爷,结果神荼不看他那一块。心疼疯了。

照着漂洋过海来看你这首歌写的,每一段都顺序对应两到三句歌词,有兴趣的话可以对着看看。

 

看了16集,尼玛多好的气氛为什么不能让安岩好好地抒个情,每次都打断这样对心理成长很不好啊!

 

虽然这篇里安岩箭头有点单,但是按10+集的剧情,神荼真的是开窍了吧,觉得他心脏都快被小天使命中成空洞了,小天使还在那边自我纠结。着急死了。

 

上帝保佑我明天考试,阿门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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